對于中國是否參與軍事打擊ISIS,國內出現了激烈對立的意見。支持一方認為這有利于消除戰略猜忌,樹立負責任大國形象,可以作為中美及中外更好地在反恐問題上合作的歷史性起點。反對一方則強調國際油價已處于下降通道,在伊拉克用兵不劃算,并且難以就打擊ISIS凝聚牢固的政治共識,當然也少不了陰謀論的聲音。以下三篇文章可以算作比較典型的代表。
- 第二伊拉克聯盟與中國政策 趙楚
【伊拉克大聯盟風云再起】
因為伊拉克局勢的最新變化,美國奧巴馬政府在照計劃實行阿富汗撤離的同時,對ISIL(Islamic State of Iraq and the Levant,縮寫為ISIL,即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蘭國,前稱ISIS,IS,中文通譯伊斯蘭國,前譯黎凡特伊斯蘭國、伊斯蘭國等)采取了空中打擊和人道主義救援并用的新政策。
ISIL危機給奧巴馬政府的整個中東和伊拉克政策體系威脅是巨大的,一方面,伊拉克安全力量的脆弱使美國撤出后的伊拉克可能面臨全面失控,這與1973年后南越的情況相似,這無疑是美國地區戰略和全球戰略的噩夢;另一方面,由于美國處于戰略力量調整和收縮的空窗期,國內議題和奧巴馬政府的執政資源都在急劇減少,而歐洲盟友本國際行為能力薄弱,加上由于烏克蘭危機引發的中歐局勢,這一切都使得奧巴馬政府要遏制ISIL危機勢必尋求新的國際支持的政策取向,這也與民主黨歷來較重視多邊主義國際戰略的理念相吻合。為此,奧巴馬政府實行了重組第二次伊拉克國際聯盟(coalition)的舉措。
采用重組聯盟,而不是訴諸北約和傳統軍事盟國的政策有不得不為之的原因。首先,奧巴馬政府除了國家行為能力的限制之外,在政治上,由于伊拉克撤軍為其兩個任期主要政策諾言,因此,很難設想他可能在美國單邊采取行動的框架下對伊拉克重新進行較大規模軍事行動。其次,ISIL的威脅影響到后美國時代的伊拉克局勢,因此,美國要在撤軍后維持對伊拉克局勢的起碼影響力,保證其不走向失控,無論在安全政策方面,還是能源經濟政策方面,主要大國的國際政治和道義支持,都是必不可少的外部條件,因此重組新伊拉克聯盟的舉措為尋求大國協調和合作提供了合理的接口。其三,按照奧巴馬本人的政策理念和實踐,從利比亞到敘利亞危機,奧政府已經顯示了最小限度直接介入熱點國際問題的特征,雖然具體的打擊行動主要還是需要美軍的作戰能力,但在聯合作戰、國際政治及后勤和戰勤補給方面,美國希望盡量贏得國際支持。
這些內外條件的制約使得奧巴馬政府把本次組織第二伊拉克大聯盟視為政策成敗的核心內容。為此目的,美國以五角大樓為主角,最近在北約范圍內進行了一系列緊急的軍事外交穿梭。聯盟這樣的形式本是為北約傳統盟國有選擇地參加提供方便,這些傳統盟友無疑還是聯盟的主角,同時考慮到各盟友內外情況的不同,奧巴馬不愿意重蹈布什時期的強行要求覆轍,所以采取了以北約盟友為基礎,各自有條件個案參與的方式。
【第二聯盟的關鍵問題】
奧巴馬的重建聯盟計劃目前進展尚算順利。美軍對伊拉克境內的ISIL空襲已出動數百架次,打擊目標除運動中的運兵卡車、部隊集結地與重要攻防設施,也同時對被叛軍包圍的遜尼派等信眾進行了人道主義空投等救援活動。同時,報道指出,美軍已為伊拉克安全力量提供了更大規模的情報和顧問支持,也提供了更好的裝備。這些初期行動體現了奧巴馬政府在猶豫再三之后投入行動時的初衷,即通過打擊和軍事干預給伊拉克局勢提供絆馬索,為進一步采取更全局性對策贏得時間。從目前重組第二伊拉克大聯盟的進展看,這一設想是有進展的。
在美國自身行動的力度催動下,除德國因受烏克蘭危機牽制無暇分身之外,英國、法國和土耳其等北約主要軍事大國都已明確表示愿意承擔直接或間接的聯盟任務。據報道,美國方面宣布,目前參加大聯盟的國家已達十余個。很可以反映奧巴馬政府低調行事風格的是,這十余個國家的名單尚未完全證實。無論如何,從美國在海灣地區和附近部署的軍事力量而言,直接的軍事打擊力量并不是聯盟的真正需求。美國組建第二伊拉克大聯盟核心的目標并不是拼湊軍事打擊力量,其真正的戰略性目標在于通過打擊ISIL這一被國際間廣泛界定為國際恐怖主義的行動,重新構建后美國時代伊拉克重建和維持的國際政治基礎。ISIL的崛起本身已表明奧巴馬的撤軍戰略有重大缺陷,并未能徹底消除布什單邊主義帶來的國際政治后果,因此,本次在反恐的道義號召之下,挾既有同盟的實力基礎,擴大伊拉克問題國際政治基礎,為未來局勢管控構建新的平臺,這是其真正念茲在茲的目標所在。看到這一點,才能看清美國圍繞聯盟組建而采取的一系列外交活動。
因為包含復雜和系統的地區戰略與國際政治考量,所以美國將此次的大聯盟戰略牽涉的力量分為三層。第一層是北約傳統盟友,這是其軍事作戰層面的主要伙伴,同時英法德等大國也是其主要國際政治伙伴,這構成了聯盟的底線。第二層是沙特、科威特和阿聯酋等美國在這一地區的阿拉伯盟友,這些國家除了可以給聯盟作戰提供方便的作戰基地支持,更重要的是,這使得奧巴馬在采取針對跨伊拉克和敘利亞的行動中擁有并非反伊斯蘭的政治形象,更隱秘的意義是,這些地區阿拉伯國家可以給目前阮囊羞澀的美國及其北約盟友的作戰行動提供必要的財政支持,同時,保持阿拉伯盟友作用,也是構建戰后中東地區均衡的布局措施。這兩層次之上,是美國通過打擊ISIL重組大國政治協作的意圖。為此,美國國務卿已就ISIL問題與俄羅斯外長電話溝通,更引人注目的是,近日,美國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賴斯突然訪華。
美國在撤軍背景下重新在伊拉克采取軍事行動不僅國內財政和政治上面臨困難,更大的難點在于,由于打擊可能跨界進入敘利亞,因此大國的國際政治協調幾乎成為美國行動的決定性因素之一。打擊的必要性已昭然若揭,前時的ISIL軍事勢頭顯示,沒有美國的直接軍事介入,伊拉克及敘利亞局勢已面臨崩潰危險,但布什的伊拉克戰爭戰略也表明,沒有適當的大國國際政治協調,則即使作戰取得成果,其政治后果也是災難性的和得不償失的。而考慮到中俄等大國與美國現實的嚴重戰略猜忌,為第二伊拉克聯盟尋求大國政治協作的困難是肯定比重組聯盟作戰力量復雜太多的任務。這其中,中國對重組聯盟或打擊ISIL的態度又是關鍵的前提。
【中國應參與國際打擊ISIL聯合行動】
國際媒體報道賴斯訪華時,注意到她本次出行沒有在本地區的傳統盟國逗留,而在北京卻有三天時間。報道稱賴斯訪華的主要任務為安排11月份中美元首的非正式會晤。但值此伊拉克局勢惡化的大背景,本次來訪在中國公眾中激發的最大話題卻是中國是否應參與美國組織的打擊ISIL聯盟。這一話題引發了激烈對立的分歧意見,而對參與聯盟的支持意見卻從未得到較全面論述。
反對中國參與打擊ISIL行動的意見基本是基于中國傳統的意識形態化外交理念,即對中美關系抱零和看法的一派意見。這派意見認為,ISIL對伊拉克和敘利亞,乃至中東局勢的攪亂是分散美國對中國戰略壓力的機會。這種冷戰式的國際戰略思維忽略了幾個與中國核心利益有重大關系的基本事實。然而,ISIL代表的極端原教旨主義實力并非美國或其盟友單獨面臨的挑戰,在不久前才遭到嚴重恐怖主義勢力攻擊的中國而言,國際極端宗教主義勢力本身也是一種很現實和嚴峻的直接國家與社會安全威脅。而其,長期以來,中外互相指責對方在反恐問題上持雙重標準,因此,中國如以適當方式參與和支持本次打擊ISIL國際聯盟,則對于消除戰略猜忌,中美及中外更好地在反恐問題上的合作無疑是歷史性的起點。
近年來中國最高領導人在談到中美的分歧時,總是強調中美不應處于利益零和的狀態,兩國在全球有許多共同利益,無疑,國際反恐和打擊極端勢力這無疑是這種共同利益的領域之一。同時需要注意到的是,中國在伊拉克已擁有龐大的產業投資和經貿利益,而中東石油能源又是中國進口能源的主要來源地,因此,中國作為負責任的大國,對這一地區的危機采取完全袖手旁觀的政策,或僅限于空洞的國際道義討論,這與中國的直接利益和大國地位不相稱。換言之,如果中國量力而行在打擊ISIL的國際行動中適度參與,最起碼在國際政治領域采取更積極的政策,這除了適應自身的利益需求,也給世界發出一個明確的信號,即中國不是國際發展單方面的寄生者,而是一個既注重自身利益,又關切國際公共秩序和道義的大國。在樹立中國良好國際公共形象方面,這比在更多的國際大都會廣場樹立廣告牌都要更有效。同時,在參與這種國際協調政治行動中加深對當代國際戰略事務的學習,這也是中國在走向全球大國歷程上亟需的一課。
就軍事方面來說,中國已擁有在中東附近印度洋海區長期反海盜國際護航的經驗,也因此獲得在附近地區保持軍事存在的實際經驗,這為適度參與打擊ISIL國際聯盟提供力量方面的基礎。應該認識到,打擊ISIL聯盟不僅是美國的政策課題,更是影響地區安全的重大國際政治和警察行動,中國軍事力量歷來缺乏在類似背景下采取行動的經驗,如選配適當力量,以合適的方式參與此次行動,這不僅將給中國未來在中東和伊拉克地區的政策打開新的前景,也為中國軍隊的國際化背景下作戰提供不可取代的經驗和資源,這對于檢驗中國軍隊的裝備、戰法和編制等是可一而不可再的天賜良機。同時,這對于中美及中外軍事和安全對話,及新時期的國際軍事合作,也是一個正面的突破,是向世界展示中國軍事力量的國際正面價值的好機會。在信息化的背景下參與第一流的作戰性國際聯合行動,這是中國軍隊必須面對的嚴峻課題,這不可能局限于過去中俄等較傳統的聯合演練范圍之內,這一步早走早主動,這是中國國際戰略與國際軍事政策不可能再長期回避的挑戰。
中國長期在中東的政策是“總體超脫,適度參與”。這一現實主義的戰略本身與中國的力量和利益相適配,但隨著中國利益的發展和國際格局中地位的變化,適度參與的方式和把握日益成為對外戰略必須優先考量的話題。無論是1970年代的國際反霸權統一戰線,還是1980年代以來的對外經貿開放政策,盡管其制定和實施的時代背景有種種局限,但人們應該看到的一個基本規則是,凡中國更積極參與全球主要政治和經濟議題時,則中國內外政策的走向則體現更寬松和理性的特點,反之,凡中國在國際問題上采取與歐美國際主流社會更猜忌,甚至敵對的政策時期,則無論內外政策都會表現得更極端和極左意識形態化。因此,從這個意義上說,中國如本次參與打擊ISIL的第二伊拉克聯盟,也必將給中國與美國及其他主要經貿伙伴的政治關系注入新的動力,給現實的中美戰略猜忌提供難得的清醒劑,同時給中國國內政策的走向以正面價值的修正。這些都是中國難以忽視的重大利益所在。(騰訊大家)
- 中國不宜直接參與打擊ISIS 梅新育
“伊拉克與沙姆伊斯蘭國”(簡稱ISIS)似乎正在面臨國際統一戰線的聯合打擊:美國已出動戰機數次空襲;國務卿克里5日宣布組成打擊ISIS的十國核心聯盟,美國、英國、法國、德國、加拿大、澳大利亞、土耳其、意大利、波蘭和丹麥加盟;阿拉伯聯盟7日表態支持美國打擊ISIS…… 據稱拉中國參與打擊ISIS,也是美國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蘇珊·賴斯訪華的目的之一。
盡管中東是中國最大石油進口來源,盡管中國在越來越大的規模上開展海外“維穩”勢所必然,但政治和經濟基本面決定了中國不宜直接出動武力對ISIS進行打擊。
從經濟基本面而言,主張我國直接打擊ISIS的依據之一就是保障中國石油供給和油價穩定。然而,這類地緣政治性風險危及石油供給、推高油價的前提是武裝組織占領了主要油田,破壞油田生產,而且正值世界市場石油供求關系比較緊張之時。但現狀則與此完全相反,世界經濟增長減速,作為能源消費增長主力的新興市場減速尤為明顯;中國經濟結構演變,服務業占比上升而高能耗產業占比下降;……這些都決定了2012年以來全球石油市場實際供求關系已經從偏緊轉為偏松,而且還將進一步放松。
同時,ISIS不僅未能控制伊拉克主要油田,而且他們的實際行動早已表明,這個殘酷但精明的極端主義組織不會親手殺掉會下金蛋的母雞,反而會大力推動控制區內的石油生產,以獲取金錢。同樣的行為也曾發生在控制了重要油田的利比亞武裝身上。因此,與市場流行、且為投機者反復炒作的觀念相反,這些“地緣政治性風險”帶來的變局不僅沒有破壞、反而穩定和增加了原油生產。
即使不考慮中國在海外“維穩”中必須堅持獨立自主等方面因素,僅從政治基本面看,我們在可預見的未來也不宜直接參與西亞、北非等地的維穩作戰。作戰的前提是在國內外凝聚了必不可少且足夠牢固的政治共識,而這恰恰是目前乃至未來五年、十年國際社會都難以做到的。
之所以難以就打擊ISIS凝聚牢固的政治共識,是因為國內和國際社會迄今未能直面這類武裝誕生壯大的真正根源;是因為無論在國內還是國外,都有相當一部分人出于狹隘的民族宗教感情而根本不認為ISIS之類極端主義武裝是罪人,反而借口這樣那樣的名目將其捧作反抗西方或中華“霸權”的正義之士;還有太多人不愿直面正義之戰也必然要付出的生命財產代價,他們目前對打擊極端主義的三分鐘熱度太容易冷卻而走向反面;更有心懷叵測之輩企圖蠱惑中國深陷泥潭火坑,從而坐收漁利。
倘若我們如同美國發動伊拉克戰爭、阿富汗戰爭那樣在這一地帶的“維穩”中投入過大力量,在當地宗教極端主義仍持續膨脹的背景下,我們就可能會墮入西方彀中,深陷陷阱,徒然消耗我們的國力。
我們要堅定不移地反對包括ISIS在內的這類極端勢力,警惕其對中國的覬覦和滲透,但我們不應為人火中取栗,不應讓自己在這場持久戰中淪為“先烈”。(環球時報)
- 深度:淺談中國緣何不打擊伊ISIS 為避開美國陷阱 占豪
最近,又有論調認為,中國應出兵伊拉克打擊ISIS。關于所謂出兵伊拉克打擊ISIS的問題,我們兩三個月前,在ISIS逼近伊拉克首都巴格達時就作出過非常明確的論斷,即:中國不可、不必、不該、不能出兵伊拉克。之所以還有輿論在討論這個問題,根本原因在于這背后有美國的意圖和背景,是美國想將中國引入歧途才有這種論調。持這種論調者,若非不明就里者,就一定是過去親美反華者。糊涂人咱就不說了,親美反華者和美國政府、國會一個論調,用最簡單的思維就知道這是一個“套”。
那么,中國為什么不該出兵伊拉克呢?原因有四:
一、大國博弈形勢決定。
當前,中、美大國博弈形勢,中國是以守為攻,轉守為攻;美國是以攻代守,轉攻為守。此言何解?過去十多年,中美實力此消彼長,中國實力快速上升,美國實力快速衰退。中國實力上升后,國際利益增加,原來沒有維護到的利益也要維護,不可避免地要向外拓展空間。中國要拓展的空間,和美國的傳統控制范圍形成沖突。在這種情況下,中國看似對美處于守勢,但卻不斷向外拓展空間,實則是轉守為攻。相反,美國不斷在中國挑事,目的則是為了化解中國不斷向外伸展的國家影響力,所以其看似對中國進攻,實則是為自己防守,因此叫以“攻代守,轉攻為受”。
中美在這樣的形勢下,中國需要站在更高的戰略上,繼續進行新時代的“遠交近攻”。何謂新時代的“遠交近攻”?所謂“近攻”,就是中國要重點維護周邊的核心利益,要在周邊扎扎實實地拓展發展空間,不要讓美國與其同盟將中國扼死在內陸,將中國的發展之路斬斷。中國只有在中國周邊經營好,逐漸將美國的勢力從中國周邊擠出去,才能在國際上發揮更大的影響力。至于“遠交”,就是中國通過國際組織、遠方的地區大國,發揮中國的影響力,避免相關區域被美國霸權占據。這種“遠交近攻”就中美博弈視角來說,實則是“遠攻近交”。所謂“遠攻”,就是在中國周邊之外的區域,借助反霸權力量共同反美國霸權主義;所謂“近交”,就是在中國周邊,盡量與大多數國家保持友好交往,進行經濟、文化、政治、軍事的整合。
在這種大背景下,中國當然不能去出兵什么伊拉克。因為,一方面伊拉克不是中國的核心利益,二則中國在伊拉克不具備相應的控制力,三則與中國奉行的不干涉他國內政相悖。更何況,這種出兵根本就是違反中國大國戰略布局。
二、中國戰略決定。
中國當前最大的國家戰略是什么?應該包括內外部兩個層面。內部而言,是經濟結構轉型、產業升級、市場深化改革、政治體制改革以及收入分配改革等等一系列內部的調整;外部而言,就是落實和實施好絲綢之路經濟帶戰略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戰略。內外部的調整相輔相成,不可分割。內部的調整決定兩個國際戰略能夠很好落實實施,外部戰略布局、操作得是否成功決定內部調整是否能夠順利完成。兩個方面,決定了中華是否能夠徹底崛起,能否真正實現中國夢。
在中國的國際戰略當中,伊拉克現階段的位置還不是那么重要,屬于遠期布局和局部對沖的戰術范疇,根本不在中國的國際戰略核心范疇之內。中國在周邊進行核心利益博弈時都保持了足夠的彈性和很大的斡旋調整空間,又怎么可能為一個根本事不關己的伊拉克出兵?
當然,如果聯合國需要,派點維和部隊還是可以的。但維和部隊并不擔負中國的國家戰略任務,也不是去為了打擊恐怖分子的,而是為了維持和平的。更何況,伊拉克的形勢極其復雜,中國根本沒有任何必要親自趟這趟渾水。
所以,中國的戰略決定了中國不可能出兵伊拉克打擊ISIS。
三、避開美國戰略陷阱。
美國在今年6月份就針對伊拉克局勢忽悠中國應該負更多責任。客觀地說,這一切都是美國鑄成的,憑什么中國負責任?美國發動了伊拉克戰爭,造成50萬兒童死亡,總死亡人數超百萬人,如今伊拉克恐怖分子盛行是美國一手帶來的,這一切都應該美國負責,中國為什么替美國負責?美國入侵伊拉克繞開聯合國,至今在伊拉克也沒找到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美國為一己之私對他國造成如此之大的傷害,不作反思還反咬中國一口“搭便車”,這除了說無恥霸道之外還能說什么呢?
但美國忽悠中國出兵伊拉克則是戰略陷阱。這個陷阱分兩個層面:
一是,如果中國答應出兵伊拉克,則美國借機將中國拉入到中東的混亂漩渦,中國將會被拖入到中東亂局。而美國則可借機抽出腿,以仲裁者身份出現,將中東亂局更多黑鍋扔給中國的同時,將更多精力轉入亞太,展開對中國圍堵。中國一方面陷入中東,另一方面又遭到東面美國和其盟友的施壓,首尾難顧,這將直接影響絲綢之路經濟帶戰略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戰略的進一步布局和實施。
若中國這兩個對外戰略無法完成,內部調整也將無法完成,中國發展將會陷入“中等收入陷阱”的麻煩。這個世界沒了中國這個經濟引擎,以中國經濟支撐而崛起的俄羅斯將熄火,沒了中俄的支撐那些小國又豈能挑戰美國?所以,美國忽悠中國介入伊拉克,是想攪亂中國的國家戰略布局。
資料圖:美軍布什號航母出動戰機空襲伊拉克ISIS武裝資料圖:美軍布什號航母出動戰機空襲伊拉克ISIS武裝
二是,中國大概率不會答應美國出兵伊拉克,那么美國就可以借機以打擊ISIS為借口,拿到聯合安理會對ISIS動用武力的通行證(安理會已通過,中國投了贊成票)。有了這張通行證,美國就可以展開布局(奧巴馬打擊ISIS三年三步走的策略),以打擊ISIS為借口,醞釀對敘利亞的侵略。
我們在一兩個月之前就作出美國打擊ISIS就是要推翻巴沙爾政權這一論斷。如今,越來越多的跡象已經證實這一點。奧巴馬的三步走策略就是針對巴沙爾政府的。而根據最新的消息,無論是俄羅斯還是敘利亞,都提高了警惕。
據媒體報道,敘利亞政府11日表示,如果美國入敘打擊極端組織“伊斯蘭國”,必須獲得敘政府的授權,否則,將被視為侵犯敘主權的行為。同一天,俄羅斯戰略研究所所長顧問、中東問題專家葉連娜·蘇波尼娜向俄新社表示,美國在未經大馬士革同意的情況下在敘利亞打擊恐怖分子,與恐怖分子和激進極端分子的活動本身一樣具有危險性。美國白宮發言人怎么說呢?白宮發言人說空襲ISIS不需要巴沙爾政府的同意,因為巴沙爾政權早已沒有了合法性,美國政府只恒仁反對派中的一個政府。同時,美國官方又有說法稱,打擊ISIS需要地面部隊配合。
美國這是要通過各種試探,展開對敘利亞的侵略計劃。關于這一點,我們前幾天也分析過,在烏克蘭局勢緩和后,下一個全球博弈風暴眼就是敘利亞,幾天剛過就要應驗了。
四、美國制造的爛攤子,責任該美國來負。
美國在伊拉克犯下了大錯,不但給伊拉克帶來了巨大的人道主義災難,還加速了自己的衰落。如今,伊拉克的爛攤子顯然該美國來收拾。中國,當然也會承擔相應的國際道義責任,譬如幫助伊拉克進行經濟建設、改善民生。但是,伊拉克的恐怖分子不該中國軍隊去肅清,肅清伊拉克恐怖分子的責任在美國不在中國。
作為美國,他們一直在試圖征服中東,這種錯誤的意識形態讓美國越滑越遠。事實上,美國錯了,因為伊斯蘭教的信仰是無法用基督教的信仰去征服的,那種已經深入骨髓一千多年的宗教血液,美國試圖用槍炮換成基督教血液,這就是愚蠢政客短視行為。所以,美國才會陷入到中東漩渦當中。美國要想改變這一切,必須從根上來調整自己的思維,不做到這一點根本不可能改變當前形勢,而美國未來也必然面臨在中東的整個失敗,并最終退出中東。
當然,在這之前,美國還是應負好自己的責任。什么時候美國真的退出中東了,再請中國這個中醫去幫收拾殘局也不晚。
綜上所述,中國不可、不必、不該、不能出兵伊拉克。中國應扎扎實實做好自己的事,沿著自己的國家戰略向前邁進。至于這些枝杈,還是借力打力由他人來完成。(新浪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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